正想起身过去请安,却听瑞平公主笑道,“每回听这《金锁记》,本宫就想起沈老夫人和本宫的皇姐。你们难道不曾听说,每逢初一和十五,沈老太太必定让人搬了长榻到本宫皇姐的寝房门口么……”话未落音,就是一阵阵肆无忌惮的笑。
另一个人亦笑道,“我也听过家里头的婆子们说起这事,原以为只是丫环们啐嘴,后来听柳相的夫人也说起这事,才知原来真有这一茬。”
瑞平公主饮了一口茶润润喉,又道,“台上有这戏,台下就有这人,都说沈老夫人守了三十多年的寡,养出一个状元郎,疼得跟命根一样。本宫还听说,这沈老夫人都不让儿子进宁家那门的寝房,管得可宽了。只是我皇姐到底是公主身份,老太太自然不敢明着管着,只好找了个理由,夜夜在房外墩着,也不知是不是听着听着就上瘾,这三年来,就是大冬夜也让丫头婆子烧足了碳火在外头熬着。咯咯咯,所以呀,本宫一听这戏,就想到沈老夫人……”瑞平说到最后,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一厢众人附合着,这一厢,沈老夫人的脸已成了酱青色,青筋密布的手狠狠地抓着拐杖,控不住地抖动着,身后的一群妇人面面相觑,再也不便去另一厢打招呼,又不便上前安慰一下沈老夫人,就这样尴尬万分地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