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口。
隔着寝房那梨木雕花的门,听着里头传来压低却止不住的咳嗽声,石将离才突然感觉到了心酸。
这扇门,她曾经推开过无数次,无助时,恐惧时,高兴时,伤心时……在她的感觉中,相父如同不会老,不会病,一直是她最强而有力的后盾。每一次推开门,她都总能看到相父的身影。她也曾腻在这寝房里,缠着相父教她读书写字,赖着相父把当初在大理寺审案的经过当成传奇故事一般说给他听,甚至,就在这件寝房里,她亲眼看到母皇抓起桌上那并蒂莲的白玉纸镇,狠狠砸向相父——
白玉纸镇落在地上,甩碎了一个边角,而相父的额角血流如注,源源不断地淌下,染红了他朴素的衣袍。而那时,她却只能抱着相父的腿瑟瑟发抖,听着母皇用最难听的话咒骂相父,逼问他是否谋害了那个来自南蛮的摆夷男人。
而最讽刺的是,据说那白玉的并蒂莲纸镇是母皇年少时赠与相父的信物,承诺要册封他成为大夏的凤君。只是,人未老,誓言却先一步随了风,母皇为了博另一个男人的欢心而大兴土木见了水榭寝殿,尔后又为了那个男人大举兴兵进犯南蛮,最后,母皇甚至因为一个身份卑贱的战俘之死而大发雷霆,却忘记了相父至始至终一直为了石家的社稷江山任劳任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