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向晚默然不语,拿起玉梳,却发觉有千斤重。卓王孙曾为她奔波十年,寻访药引,无任何怨言,待她亦然谦恭有礼。再看现在的特使大人,端坐于前,长发雪鬓,沾染露水,透着一丝萧瑟秋意。她想起他站在卓府俊朗如月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怆然。不过寥寥数月,再见时,他竟然白了两鬓,周身落得更加冷清。
静寂中,卓王孙问道:“怎么不动?”
聂向晚悄悄退后一步,说不出一句话。
卓王孙似乎了然:“不敢?”
聂向晚放下玉梳,退开说道:“的确不敢唐突公子。”
卓王孙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与你并不相识,你只是做分内之事,又何来唐突之意?”
聂向晚微微低头:“公子身份尊贵,干系重大,我怕手脚粗鄙弄伤了公子。”
“无妨。”
聂向晚只能再拾起玉梳,站在椅后,开始替卓王孙梳理长发。她回想华朝士族的发冠顶戴,觉察应当先将他的两鬓及顶上发丝合在一起,梳成一股发髻。可是梳子在她手里,不似那般便利,她使了好大力,最后只能勉强握住墨绸般的长发,用发带缠住,束在他脑后。
她擦去汗,吞吐道:“公子可满意?”
卓王孙良久无语,过后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