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铺就的花榻下,齐齐跪了数名小宫婢,依次捧了银盆、茶盅、香巾、凝露等事物呈过头顶。
宜妃发髻斜绾,便是在寝宫中也时刻保持着仪容艳丽,圆润的玉体上一袭菱花寝衣垂落,翻毛对襟广袖,三层勾锦叠裙错落,腰间玉带长悬,极尽奢华。
端着香巾的婢子许是撑不住了,手臂抖了抖,将那香巾打翻在地。
宜妃不耐烦地掀起眼眸,那婢子忙地跪地求饶,琳琅遂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将那婢子打得直直翻在地上。
“不中用的东西,给本宫拖出去!”宜妃薄怒一喝,那婢子哭求声渐渐消失殿外,琳琅便替宜妃理发,“今早沈大人传了口讯给奴婢,说教娘娘莫要在陛下面前提及,沧州库粮一案,沈大人已派了人手…”
宜妃顿住,淡淡地嗯了声儿,又问,“本宫上回举荐的傅学士,父亲可是给了回应?”
琳琅便答,“沈大人只说,时机未到。”
“知道了,”宜妃卸下步摇,忽而眸色一凝,启唇道,“今晚陛下可是并未招幸妃嫔?”
“陛下晚膳后就往长春宫去了。”琳琅语气微微拖延,宜妃遂嗤笑了,将那步摇扔到盘中,“果然不出所料,苏嫣那小贱人真真是个狐媚子,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情,死了倒是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