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他心头微沉,现在暂且顾不上旁的,有什么不快都往后挪一挪,等接完了驾再议不迟。
他低声提点:“圣驾到了,娘娘不需上前,跟在臣身后就是了。”
她无甚反应,耷拉着眼皮恍若未闻。他心里隐约不快,女孩家闹起脾气来憋屈死人,有什么话也不直说,钝刀割肉,比东厂的酷刑还叫人煎熬。
他以前没遇上过这种情况,荣安皇后那里向来是高高捧着,只要一味的顺着她的心思,你来我往的些些小意儿就叫她受用不尽了,哪里像她这样难伺候!替她描眉画目,靠得近点儿就摆脸子。他忽然觉得灰心,愤懑里夹了点委屈。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当时就不该无所顾忌。原来女人和女人也不相同,有的爱勾缠,有的却轻易碰不得。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他敛神领众人下台阶,在阀阅底下三跪九叩,朗声高呼:“恭迎圣驾。”
她和他微微错开一些,泥首顿在青石地上,香妃色如意云头的袖襕铺陈在他膝旁,缠绵的纹路洒在他眼底,他皱了皱眉,略侧过了头。
已经是将入夜了,暮色沉沉里掌起了灯。皇帝下马来,一眼看见人群里跪着的女子,肩背纤纤,头上戴狄髻,也是钿儿掩鬓,打扮得富贵堂堂。他快步上前去,一面让众人免礼,一面伸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