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拿主意吧。”
他始终没有看她,心里被一种剧烈的恐慌感全盘占据,他突然意识到身边有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女人是多么可怕,他和她之间再也没有半点关系,她神色怡然,很随易地劝说他再娶另外一个女人,她到底把他当作什么?一个熟悉的陌生男人,仅此而已,不是么?
入夜了,溶溶月色漫浸着这间清冷的屋子,一扇精美的翡翠屏风隔开梦不安枕的两个人。霍裔凡回想起两年前的一个秋天,有个女人来洋行典当一块德国产的金表,站柜的傅先生看出那东西价值不菲,绝非一个寻常妇人所能拥有,便来找他请示,他下楼去细问她表的来历。与她对视的那一刹,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凉夏,水花四溅的泉涧边上,那个穿着鹅黄纱裙的美丽女孩,一双灵动的琥珀色双眸,蕴含着几分淡淡的娇羞,从此在他的记忆里便再也挥之不去。
她长得与素心极其相似,就像是素心顷刻又重生了似的,他困苦烦闷时总会第一个想到她。后来他时常去轻烟阁找她,她跟一般的青楼女子不大一样,说话不多,总是安静地聆听着。渐渐地,他把她当作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甚至提出要为她赎身,然而她婉拒了。玉蔻说,得了自由固然好,可是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