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缓的,情绪是平静的。她甚至很长时间不曾哭过了。姐姐说,她的痛觉神经不太发达。怎么会有人的脚被绞进自行车轴,都不觉得疼的。那时她才七岁,只在缝合伤口时哭了。那条疤痕很丑。
窗外五色的灯光略过她,不痛不痒地扫描她肃静似水的脸,而她脑子里想着,为什么没有人下车让座。
郑源峰坐在单排座位上,戴着耳机,坦然地看窗外。玻璃上那个女孩的切片,透明地略过711便利店、家乐福、老麻抄手和好利来。只有那双眼睛不被街景占有。怪吓人的。郑源峰险些以为自己望见了鬼。手伸进衣袋,面色如常地将音乐音量降低。他记不得合欢门是在哪一站下,需要特别留意报站提示。
这时候玻璃上那张嘴翁动起来了,那女孩的声音像羽毛落地,又像风吹红烛。“那个,请问合欢门在哪下?” 他微挑起左眉,摘下耳机回应她:“你问我?”,女孩笑得温柔随意,玻璃上的倒影却扭曲了,点了点头。“嗯。”,郑源峰抬头望她,才把这张脸看清楚。她是消瘦的。有些病态。他嘴唇勾起,摆出一副平顺善良的模样,说话却吐珠炮般,略带惜字的恶习。“你听报站。”,草草结束,一笔带过,生怕被什么缠住。
郑源峰是个骗子。于淼后来才明白,人不可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