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余墨痕那副努力装出来的恶毒,气势上不由又弱了几分。
弋小艄此刻看着余墨痕,就像是在看一只努力炸起羽毛充作强势的可笑的雏鸟;但那眼神温柔又无奈,总归还是把她当个人来看待的,“你不要这么紧张,这不是我家的船,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余墨痕忽然道,“你的姓氏,是哪个字?”
弋小艄笑了笑,笑意里带一点凄婉,全然不见从前在江山船上跋扈刻毒的样子,也不复白日在底舱无数锅炉偃机之间气定神闲的风度,“是‘游弋江湖天地间’的弋。”
“这么说,你应当是江山船九姓宗族中人,”余墨痕听得出来,弋小艄这么说是在自伤身世,她却还是决定狠心去戳对方的痛处,“你们不是不能离开嘉沅江的吗?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做护船师?”
“在炼狱里呆得久了,总要想办法回人世看看。”弋小艄坐在那里,轻轻地将给风吹散了的头发勾到耳后,淡淡地道,“是卫先生请我来的。”
余墨痕的眼皮猛地一跳。卫临远一向既可靠又仗义,这回是搞的什么鬼?
然后她就听见弋小艄又补了一句,“不是临海县的卫小公子,是他父亲卫老先生,特意叮嘱我来照管他儿子的同乡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