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南海,瀛台。
曾经的颖王妃,如今的谋逆罪人家眷张夫人正在喝一碗苦药。喝完了之后,连侍女递上来的蜜饯都不想用了,直接挥手把人打发了下去,自己软软靠向引枕,只觉得这病怏怏的身体真是累赘,害得她半辈子受苦。
前颖王世子高钜恭敬地奉上一碗茶水:“母妃,您嗽嗽口吧?嗽了口会没那么苦。”
张夫人温柔地笑看了儿子一眼,依言拿过茶水嗽了口,高钜又连忙奉上了痰盂,等放下痰盂,他又接回了茶碗,起身走到母亲身后,替她捏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已经是侍候得熟了。
他们母子在瀛台已经待了一年多的时间,整日相处,母慈子孝,高钜有无数尽孝的机会。横竖他在这里也没别的事可干,为母亲侍疾的活计,可不是干熟了么?
张夫人享受着儿子的孝道,只觉得心下平和安宁,却还不忘提醒他:“你又忘了,怎么还叫我母妃呢?应该叫母亲才是。”
高钜手上的动作慢了一慢,默然不语。
张夫人自然明白儿子心里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我都不在乎了,你替我委屈什么?叫母亲也没什么不好,反而显得亲热些。”
高钜低着头:“这是您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