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满了,树枝上,草丛里,河岸边,它们像血液般的渗透进每一桩生命的轨迹,让黑夜有了鲜活的梦境。我在想如果星星上也住着人家,当他们看到这片萤火也会以为是星空吧。
偶尔有几只萤火虫迷路在我们的房间。我伸手在窗帘上捡了一只,小心翼翼地放在掌心,又盖上另一只手生怕它逃走。我探出窗户喊到:“何理,快来看萤火虫!”
何理抻着个脑袋,用一双瘦弱的小手接过萤火虫,萤火虫并没有飞走,它沿着何理的掌纹爬到指缝间,扑闪了两下翅膀后隐去了荧光。
何理说:“放了吧,黑暗才是它的天空。”说完,她两只小手一捧,近旁的草丛随即开出一朵萤火,和夜里所有的微光一样滥竽充数,却凝聚成风景。
但是,世界上所有的光都比不上那一刻何理的眼睛,她望向黑夜,又追逐着萤火游离于黑夜之外,比天空更加的不着边际。那是第一次我看到何理眼中灿烂的自由,我就在和她只有一墙之隔的左边,她则濒临整个星辰。
长大以后何理告诉我,当她感到自由,是因为她觉得安心,而在十七岁以前只有我站在她左边的时候她才会安心,也是在十七岁的那一年还是我把她推向了人群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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