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来想去,决定还是缓缓再把这个情况告诉小海。我一时想不到究竟什么样的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要冒充小海的爸给妻子写这样一封绝决的离别信,但心里很明白,绝对不会是好的原因。
只会是糟糕透顶的原因。
我搂着小海的肩膀陪她坐了好几个钟头,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静静地坐着,直到太阳下山,直到天色黑透,直到白亚丰轻松快乐的脚步声在院外的小路上响起,直到他兴高采烈推院门推不进,骂了一句唉哟我去然后一脚踹进来然后大声地喊:“唉哟我去,人呢?都死哪去了?”
小海的眼泪啪的落在我手背上,重重一滴,灼伤我整个灵魂。
然后她飞快用袖子擦掉眼泪站起身去开灯,白亚丰刚踏进堂屋门槛,灯突然亮起,吓了大跳,重重退后一步,满脸惊惶地骂:“唉哟我去,在家怎么也不吱个声,两个大活人扮鬼玩啊?!”
他两只手里拎满东西,七个八个塑料袋里装着一次性饭盒,是从镇上饭店打包回来的晚饭。小海走过去接,我发现只刚才黑暗里走几步路的功夫,她已经把烟杆和信都收起来了。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的想法很一致,无论如何不能把白亚丰也拉下水,即使明知他爸爸脱不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