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粟娘回身取了另一盏茶,放到书桌边,取出袖中铜簪剔亮了两碗油灯,抬头看了连震云一眼,指着一张简图慢慢解说。
说到半路,齐粟娘大是惊异,笑道:“大当家果真厉害,头回儿我和大当家说图的时候,”指着图上几处,“大当家可是一点也不明白,这原是算学上两个公式算来的。”
连震云看着她面上惊喜诧异之色,微微一笑,斟酌半会,方道:“既是坝上时时要用的,我这阵子请了位秀才,教了我一些浅近算学。”
齐粟娘知晓这样一来瞒过康熙机会又多了几成,一颗心终是安下了来。她着实打量了连震云几眼,方低头继续解说,过得半会,忍不住仍是抬起头,看着连震云,叹道:“大当家的本事我早是听说了,也没细想太多,如今看来……”把肚子里的话又吞了回去:能从一个小小的淮安小乞丐成为清河一坛之主,果真是有原故的。
连震云看着她眼眸中闪动的微光,却觉热得灼人,只想细细去把那微弱之光分离,粉碎,再用尽全身力气把碎片揉合、摩擦,看看能不能让它燃起来,燃成和他胸中一样的灼人烈火——她又转过头,低下去,说了起来,那微微之光便也失去了。
更敲五鼓,茶换三盏,齐粟娘听着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