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是黑沉,草厅子上孤灯摇曳,陈演低头在灯下看公文。齐粟娘站在屏风后,看着他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清茶冷水,不时抬头看向外头栅栏,不由得暗骂了齐强一声。
她从屏风后走出,悄悄儿走到他身后,弯腰抱住他的颈脖,在他耳廓上吻了一下,埋怨道:“我就是母老虎么?让你怕得饭都不敢回去吃了?”
陈演听得齐粟娘的声音,心里一吓,再听得她娇嗔软语,松了口气,反手抱住齐粟娘,委屈道:“我叮嘱了他早些回的。”
齐粟娘咬牙道:“他在外头花天酒地着,哪还记得这些?白饿着了你。”拉着陈演起身,偎在他怀中,柔声道:“咱们不管他,他不在更好,少了个碍眼的,我们更自在些。”
这边厢陈演欢欢喜喜跟着齐粟娘回后宅吃热饭,县后街私窠子桂姐儿家里,虔婆赶着火儿接了连震云等三人入家,一边殷勤奉上胡桃果仁茶,一边埋怨道:“大当家贵人事忙,旬月不见影儿,桂姐儿天天在房里哭,骂你是个薄情郎。如今听着你来了,也不肯梳妆,都是老身舍了老脸儿说,大当家入了皇上的龙目,做了官,便也要守着朝廷的法度,不能再向以前一般来往住家,半月不走,如今既然要来,就是心里有她呢,她方才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