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说,“那个时候我怎么 就连这么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要是能重来一回就好了。”
赵世番沉默了许久,给皇帝斟了一杯茶,道,“臣年轻时也是一样,对孩子从 来都没耐心。总觉着那么小的人儿,哪里来的这么多毛病。”两个人心有戚戚的一同失笑,赵世番又道,“仔细想想,当年父亲对我也是一样。最多哪天兴致好了, 抱在膝盖上教着认个字,便极亲近了。直到孩子年纪大些,知耻懂礼了,才开始带在身边指点教导。一代代的都是这么长大的。”
皇帝便 道,“是啊——白卿说得对,当爹的能有什么功劳?不过就是没叫妻儿冻着、饿着罢了,真正对孩子用心的还是母亲。可阿雝这孩子……这么些年就只有朕,朕原该 耐心教导他才是。或者早些续弦,挑个妥帖人看顾他也好……可惜这些道理朕明白得太晚了,就这么将他丢在一旁,等老了才想起来。明明不曾用心教养过他,还要 他比旁人聪明懂事。”
说到这里又道,“这些话,朕也只同你说……朕这一生知交,只得你和元九二人。若朕不是皇帝,阿雝这孩子还得称你一声世叔。不过,如今称你一声先生,也不差什么。”
赵世番就一怔——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他哪里还听不出皇帝说这些话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