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事实证明,风劲节这一回运气不错,待到他再醒来,竟然已经是锦被秀榻,床头紫檀木桌子上一盏绘着精细仕女的雪绡纱灯,且身上淡淡汗湿,竟不那么难受了。
他抱着被子坐起半身,救了他的人就端着只描金茶碗,坐在床侧。
盼过多少马背颠簸的白天,盼过多少辗转难眠的夜晚,此时此刻,恍如隔世相见,竟然如此的,波澜不惊。
风劲节凝视卢东篱,心头冷一阵热一阵,每每于小楼主屏幕上看他或木然任人ling辱或呆怔蜷曲街角的身影,便又是想见他又是怕见他,此时相对,卢东篱与他心里又想又怕的,却已然大不相同了。
仍然目不能视,仍然口不能言,承受经年的折磨,人清减许多,形容也颇为苍白,然而淡青的衫子齐整干净,眉宇之间没了往年日夜忧劳思虑的困顿之色,反而显出几分书生傲气,风骨清华,更胜当初。
卢东篱虽无焦点,却澄净如昔的眼眸半侧着,微微一笑,一手拈了张白宣给他来看。
纸上一行行草,秀致如昔。
[口舌不便,以笔代言,望阁下勿怪。]
风劲节默然地望着那一笔好字,许久无言。竹帘纱窗静室秋夜,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