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有冷风浸人肌骨,让他心头轻颤。
这世上,没有谁没了谁便不成活的——
依稀间仿佛是敏欣吵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他便闭了口,把东篱两个字轻轻咽下去。
人道近乡情怯,他是近人情更怯,生生改了口,笑着问道:“这是哪里?”
卢东篱在纸上写下“梅江染春堂”四字。
梅江,是赵国最大的江河下游,约莫十几里的一段,江水平缓,两岸风景最盛,又因为尽是脂粉烟花的销金窟,因此着名。染春堂是什么,便不必再说了。风劲节还在赵国做他逍遥商人的时候,在这一处倒是颇多旧识。
绿纱窗外火树银花,一派车如流水马似游龙的不夜景观,河上朱漆的画舫穿梭不绝,隐隐地遍地都是笑语欢声,衣香鬓影,怕是二十年的英雄血流到这里,都化作了一河春水。
风劲节伸手抢过桌上的茶盏,看了看满碗琥珀酒光,举头便饮,他身边的卢东篱吃了一惊,忙扳住了他的腕子,一手盖在茶碗上,摇了摇头。
榻上的白衣男子却并没松手,只是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低声说道:“原来你倒了这酒,却不是让我喝的。”
他的声音低而柔,极之好听,可是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