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浑家,哥哥是知道的,虽然言语爽利些,为人最是心软良善的,听见母亲受罪,便忍耐不得,赶着叫我将岳母接了家来,哥哥你且说说,如今我家里就算不是家徒四壁,也就比要饭的多个房顶儿罢了,一家子人家儿一个炕上睡觉,接了她老人家是不打紧,可是又往何处供养去?
我因说了两句这事急不得,要慢慢的想出一个法子来,谁知我那浑家就急了,说我是个眼睛里没有天理人伦的猪狗,指着鼻子骂了一顿不说,还收拾包袱,说要连夜回乡服侍母亲,我因想着回去看看也好,就对她说等今儿的差事完了,明儿我送了她娘两个回去,瞧瞧到底什么排面儿,再做定夺不迟。
她又恼了,急的什么似的,说这事等不得,也不带官哥儿,雇车要走,我问她儿子怎么办,她因说如今娇养儿女有什么用?官哥儿摊上我这么个爹,只怕将来也未必记得她就是他的母亲,来日必然是个忤逆之子,不要也罢。赌气连孩子也不带,到底雇车家去了……
我带着官哥儿在家里枯坐了半日,孩子饿得实在无法,只得带了往街面儿逛逛哄他,瞧着好似冻着了的模样儿,家去又有些远了,就先带到更房里避一避北风。”
张三郎听见兄弟家务事,倒勾起自己家中的尘凡来,可见家家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