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还是如利刃、如钢鞭,毫不留情地打得他遍体鳞伤。
阿兄……你亲手把你自己给毁了。
圣贤书上的荣耀与梦想,最终全被他自己变作了赤-裸裸的权力追逐。一次又一次的暗杀与争夺之中,他渐渐地知道,自己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他拼命地奔跑,仿佛一场逃亡。大雪披沥而落,路上偶尔有宫婢经过,一见到他即错愕慌乱地行礼。他感到滑稽,感到荒谬,深深宫闱之中,这一切都似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就这样被一个笑话给关进了天底下最大的笼子里了。
“夫子?”
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他怔忡地停住脚步,抬起了头。
竟然已到了清合殿了。
大雪将广厦飞檐都镀作一片素洁颜色,白玉阶上白玉雪,雪中立着一个团团童子,看着他,笑逐颜开:“夫子是来看阿泽的吗?”
薄昳抬起头,清朗的面容上神色莫辨。似乎被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所骇住,顾泽呆了一下,立即改了口:“——陛下?”
薄昳提起衣裾,一步步拾级而上,风雪将他的手指都要冻脱了,他的脸色呈现出愈加不正常的雪白。他一直走,一直走到顾泽的面前,冷冷地说:“过来。”
“喔。”顾泽懵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