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 凉州往事 > 正文 45
躹了个躬,心里,更想虔诚地跪下去,磕上个头。接着,他在雪地里,放野地撒起欢儿来,那状,简直比十几岁的烧包娃还令人发笑。

    拾粮却远没有水二爷这么得意。漫长的秋季里,种药人拾粮遭受了来自方方面面的进攻,包括东沟冷中医,也在某一个黄昏将他唤到西沟,苦口婆心劝了他一黑。那些个话,拾粮只能烂肚里,压根不敢说出来。隐隐的,拾粮觉得,这沟里,峡里,正在酝酿着一场革命,说不定哪天睁开眼,这世道,就变成另番样子了。拾粮不是怕死,也不是不相信顾九儿他们说的那些个话。可他是个种药人啊,一心心想成为药师。药师喜财叔说的那些个话,他一辈子也不敢忘。“党派之争,其实就是自家兄弟拿着刀,你挑我我挑你,朝朝代代,没一个不是在血肉横飞中挑出来的,那些个杀来杀去的事,不是一个药师所为的。”“生为药师,你得打心底里把‘敌我’两个字去掉,要不然,你种出的药,就是带了心计的,有人吃了长寿,有人吃了夭折。”“娃,记住了,做药师,要的就是心底干净,你身上的血,就要跟马牙雪山的雪水一样,你的两只手,要像你娘当初哺过你的两只奶头,千万不可让他们互相猜忌,互相残杀。”

    有了这些话,拾粮还能听进去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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