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院,周乡绅气急败坏地吩咐道。他早年做过一任知县,说话中依稀还有几分官派气势。他身边坐着的孺人披着大袄,脸色青白,双目发痴,呆呆地一声不言语。
轿落地了,高士奇一哈腰出来,一瞧这阵势,先是一愣,嘘了一口气便翻转脸来,盯着周乡绅,操一口不南不北的官话,说道:“这是什么地方?早听说山东的刘铁成常来这一带骚扰,还以为是响马,几乎没叫你们吓死!怎么了?你劫我的轿做什么,呃?”
“你……是谁?”周乡绅万不料里头竟是个男人,见高士奇戴着衔金雀镂花银座顶子,地地道道的一个孝廉,不禁大吃一惊。
“你倒问我是谁!”高士奇眉头一拧,说道,“我连怎么回事也不晓得,还正想问你先生是谁呢!”
周乡绅面色苍白,咬着牙冷笑一声,打量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高士奇,说道:“好一个举人,通同匪盗夜人民宅抢劫民女!功名、脑袋都不要了?”
“嗬!”高士奇脖子一伸,“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栽赃?”周乡绅用手一指轿子问道:“我问你,这轿从哪儿来?”高士奇看了看那乘轿,红毡帷子套起的轿身,黑油漆架子配着米黄轿杠,普普通通一乘暖轿,便拍拍胸脯答道:“你是审贼还是问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