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方跪安退出,此时已近午夜了。
说是看折子,其实无折可看。高士奇翻了翻黄匣子,见都是前几日的奏章,连篇累牍都是明珠的罪状,便撂了一边。躺在炕上,才想起进来时穿得单薄,怕冻出了病,便移坐在炭炉旁,向着火默默出神。张廷玉是个冷人儿,一句多的话也不说,坐在案边低着头不停地写。过了一阵,砚中的墨汁结冻,张廷玉方捧着砚过来在炉边上取暖。
“衡臣,”高士奇叫着张廷玉的字说道,“听说这几天的折子都被索老三带回去看了,这事你可知道?”
张廷玉静静地看着炉火,良久,才点了点头,说道:“皇上原有旨意,上书房以他为首嘛。”高士奇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恐怕不对。既然如此,上书房还要值什么差?当年鳌中堂也这么干过,这不是擅权么?”张廷玉见冻墨开化,捧了过去仍旧写字,只回了一声:“那不相同。”究竟什么不相同,却又缄口了。
高士奇觉得无趣,又觉得好笑。他与大学士张英很熟识,张英是个最爱说笑的人,怎么养出这么个儿子来?呆了半晌,又道:“你尽写些什么,雪夜漫漫,正好围炉清谈!”张廷玉呵着手道:“既无差使,枯坐无聊。我每日都要做笔记,几个月来已有几万字了。”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