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和村妇打交道了,更习惯了她的女儿人见人爱,是以,根本不会去深想。所以,赵先生送药膏的心思,只怕是白费了。
“啪!”赵先生端坐在八仙桌前,一掌拍向桌案,震得手边的茶具叮叮一阵乱响,她自己的手也跟着有些发麻。
“混账东西!”赵先生骂出一句后,胸膛犹自起伏不定,胸腔里那团怒火,烧得心肺都跟着难受。她今儿个非要好好教训这逆子,看他还敢不敢虚度年华!
不用功读书,一心只想着儿女情长之事,真是白白辜负她一番心血!
她晌午那会儿,明明告诉过他了,若他考下功名,比杨雁回的家世好百倍的女子,由着他挑,他怎么就不明白她的一番苦心呢?
一转眼的功夫,他就敢跟她玩花招!从什么时候起,儿子竟变得如此放肆了?都是杨雁回招的!!
季少棠已是面如土色,一撩前襟,跪在母亲面前:“母亲息怒,孩儿知错。”
半空里,隐隐有雷声传来,却远不及赵先生的声音可怖,“还没叫你跪呢!你自己去将家法请来!”
季少棠头皮发麻,后背生凉,心中又惊又怕,却丝毫不敢违命。起身去了书房,将靠在壁橱里头,手柄一端裹了红绫布面的家法取了出来,双手捧了,来到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