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与仇恨。连带着,他对这些说着听起来有些亲切的话语的粗豪汉子也充满了警惕。他不想往北行,不想去郁督军山,更不愿去见什么薛延陀人。他想南下……他只想南下,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有人正在遥远的地方等着他归去。
“倒是将身体都洗干净了,怎么却不洗洗头和脸?”有部曲掀起帐篷探了探,无奈地道,“果然是又疯又傻,咱们按着他给他洗干净了?”众人纷纷响应,然而靠近这个奴隶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浑身绷紧,仿佛随时都会朝着他们扑过来凶狠地发起攻击。
“也罢也罢,由得他去。明日让医者过来给他瞧瞧,治一治病。或许喝几服药,便能好转了罢?若能记起事,将他送回家去,也算是一桩功德了。而且,以我看,此人并不像是铁勒人,倒像是咱们汉人——你们瞧,他似乎正在藏什么宝贝?那似乎是一个玉环罢?”
听见“玉环”一词,奴隶又猛然回过首,锐利的视线扫过众人,仿佛他们马上便会扑上来抢他的宝贝一般。众部曲见他目光中带着血腥杀意,也不敢轻易再撩拨他,于是将这顶小帐篷留给他,其余人都憋屈地挤在了一处,讪讪地道:“总觉得咱们的心肠越来越软了。若在当初,咱们可每一个都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哪里会惧怕一个发疯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