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衣服,端着细白瓷的盘子往皇甫道知大宴的明堂而去。
离得好远,就已经听见明堂中的丝竹歌舞声,小道两旁,好多腰佩刀剑的卫士,目不斜视地盯着建德王所在方向。那大丫鬟向前张了一张,道:“你手脚轻些,我先去里头传报,你是个粗鲁的人,别上个菜都惊扰了别人。”她风风火火而去,风风火火回来,领着沈沅往明堂后头的暗间走。
趁丫鬟打帘子的时候没有旁人,沈沅偷偷在鱼脍里吐了一口口水,光线亮了起来,那口水却浑然不觉地融在奶白色的鱼汤里,上面细细的香橙皮丝、碧绿的芫荽末一点变化都不见。她心里窃喜:“叫你一直欺负我!今儿,好好喝一喝我的口水!”
又穿过一道紫檀螺钿的插屏,沈沅觉得眼前亮得晃眼,几乎睁不开眼睛来。明堂极大,一时只觉得四围影影绰绰坐的都是人。中间舞姬歌女正在卖力地表演,舞袖翩翩,联缀成鹅黄的烟幕,烟霞色的薄纱裙摆,旋转成一朵朵菡萏,歌女们声可裂帛穿云,婉转绕梁,令人心醉。
面南的那位一身玄色深衣,头顶远游冠上缀着硕大的明珠,笑意宛然,但仍脱不了冷冽。他的目光抛过来,颔首道:“切切盼着的鲈鱼来了!”
一路陪着沈沅的大丫鬟忙推沈沅:“快,给大王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