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边背上的曼陀罗,已经填了一大半颜色了。阿菩心细,每一朵花都用三四层颜色勾勒着、渲染着,宛如南边晋国最正统的院体画。粉紫的颜料调成水浆状,渗进刺出密密麻麻伤口的皮肤,颜料中使用的烈酒、矿粉,与鲜血交融着,一点点往肌肤深处钻,火辣辣的疼痛,渐渐剧烈,如沸油泼过。
完颜绰抱着身体下面的绸枕,终于哭了出来,开始不过无声饮泣,后来无所顾忌,哭出了声。阿菩很少见她如此伤心,停下手来怔怔地看。完颜绰在间隙里斥道:“别停下来!”
于是,背上蓦地划过锥骨的剧痛,她的皮肤、肌肉、骨骼瞬间全收紧了,背抗拒地挺着,呼吸都难以为继。巅峰的痛慢慢过去,她又从窒息里活过来,又可以把这些痛楚化为泪水,为她的妹妹,为她的母亲,为她选择的这条疯狂的道路,为她死去的魂灵……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俯伏在矮榻上,身上是阿菩为她盖上的棉被,背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见她醒过来,阿菩急忙从熏笼上取下衣裳,趁热披在她裸_露的肌肤上,见她眉头一皱,急忙问道:“主子,可还好?昨儿实在纹绣得太多了,只怕疼得厉害。先叫了主子好一会儿不应声,我都差点去喊御医了。”
完颜绰摇摇头:“睡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