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一句认命的话,又是带出三分恨意。
恨得是谁是自是不言而喻,柳淮安并不敢再多言,只自家舅父那里,却是少不得要亲自走上一回。
却并非是依着柳大老爷的意思劝其莫对柳二爷一行起歹念,不过是瞧着自家父亲的态度,已是不存太多期望罢了。纪流年好歹同自家母亲一母同胞的姐弟,如何不会真心救上一回?
柳大老爷出了花厅的门,由李管事伺候着将身上的朝服换了下来,只着一身家常衣裳,便没有一身威严中正之气,也像个寻常人家的慈父一般,这会只想去瞧瞧身子不好的儿子。
李管事人精一般,且看大爷出去时那般模样,便也猜出事情的根本,自家老爷脸上一时也瞧不出旁的情绪,难免担心的多问一句:“可是刚头那桩事儿出了差子?”
柳大老爷瞧了他一眼,抿了抿本就有显得有些严谨的嘴角,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才道:“怕是淮扬已经察觉了,现在已经要闹着离府只往栖霞山去。”
李管事闻言只在心里道一句不好,若是柳二爷较真一回,合府上下又是哪一个能劝得住的,看自家老爷的架势这便是想往栖意里劝上一回,只这原就不甚好的父子关系,可千万莫再因着景春阁那位更加恶化上一回,当真是……不值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