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皇城根下,翻凿挖井修路时,不也时常听闻惊动地下尸骸?谁又知道那是何年何月的前人呢?
容佑棠神态肃穆,下马缓行,四处打量。
不时有当地的马车骡车经过:
“……作孽啊!”一满头银发的老人盘腿坐在骡板车上,老泪纵横,扶着捆扎堆积的被褥家当,身边还有个懵懂调皮、欢呼雀跃的小孙子。她哭诉道:“我不走,我死也要死在家里,要走你们走!作孽哟,老婆子快入土的人了,还逼着我死在外头,作孽、作孽啊!”老人捶打心口,哀哀哭泣,挣扎着要跳下板车。
“娘,您别这样,大家都得走,不走要砍头的呀!”她儿媳背着一个婴孩,扶着车走,既要哄淘气的儿子、又要劝慰婆婆,手忙脚乱。做丈夫的也在前面步行,专心赶骡子,他头也不回地帮腔劝:“娘,您老想开些吧,全村人都要搬走,不只是咱家。我上午已拿文书去弘法寺定了禅房,咱们全过去,您要搭把手看孩子啊,禅房只给住三个月,我和英娘还要忙着去西郊盖新房呢,时间赶得死紧!”说起新房,中年庄稼汉忍不住眉开眼笑:他家祖屋住了好几代人,破败不堪,却无力翻修。如今皇帝有旨,叫搬去西郊,朝廷补地补银子,算一算还富余挺多,又能免三年税嘿嘿嘿——虽然西郊风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