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全都跟了出来。棚子下左右各摆着一张长方桌、两根条凳。
阿蔡指着左边靠外那根凳子:“就是这下头有一小摊血。”
张用俯身一照,地上也有片乌印子。他略想了想,而后直起身子,笑着朝河边望去。
阿蔡在一旁又说:“我去洗帕子和布,到河边一路滴的都是血,不过白天上下船来往的人多,都踩没了。”
张用却听而不闻,笑着念起《庄子》里的句子:“摄缄滕,固扃鐍,此世俗之所谓知也。然而巨盗至,则负匮揭箧担囊而趋,唯恐缄滕扃鐍之不固也……”
众人都有些纳闷,张用回头望向一脸蒙然的胡小喜:“鼻泡小哥,这里已经查完,咱们去看那唐浪儿的亡命地。”
他将油灯交还给单十六,骑上驴子就往虹桥那头赶去。其他几人也忙骑驴跟着。这时已近午夜,店铺的灯光都已灭了,沿河街上更不见人影。张用想着这萝卜案,比他预料的更加幽曲,让他越发畅快。
一路上了虹桥,却见有个人影立在东桥栏边,望着河两岸。张用经过时,就着月光一瞧,是个中年男子,身上挎着个木箱,背影微偻,心神凝注,浑然不知周遭。他立刻认出来,是宫中画院待诏张择端。
张择端工于界画,最善画宫室楼台舟车。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