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他从没见过师傅这等神色,心里一惊:莫非师傅真的瞧破了我的心思?但随即想到,师傅极有见识,行事从不慌急。他若真的瞧破,或是不动声色,看我如何施为;或是直言说出,逐我出门,绝不会如此躁乱。他恐怕是心系那艮岳图稿,才乱了方寸。
于是,他忙答应一声,离开了桥栏。可就在这时,河里那只船已驶过桥洞,划向上游,船身却忽然蒸腾起烟雾。桥上两岸的人越发惊怪起来,全都围聚过去叫嚷。连他师傅云戴也不由得停住脚,望了过去。周耐心里急想:趁乱去寻那卖卜的,他若不卖药,便真的死了这心。
他见师傅仍在惊望河里那船,便再不犹豫,立即拔腿,一道烟飞奔下桥,火急奔往力夫店。到了那里一看,那卖卜的老者也和众人一起站在岸边瞅望。他忙走过去唤问:“老伯,你可有鼠药?”
“有——”老者从怀里掏出个两寸多高的土陶瓶,“一钱五文钱,你要多少?”
“这里头有多少?”
“大约还有七八钱。”
“我全要了。”他忙抓过那小瓶,随即从钱袋里取出一陌钱,胡乱捋了一大半在那老者手里,头都不敢抬,慌忙转身就走,右手紧攥着那瓶子,竟觉得火炭一般烫。
快步回到虹桥,那里越发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