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捏脚的刘带金终于打破了先前的沉默不语,“娘娘也别这么说,陛下自有陛下的苦处。”
“谁没有呢。”郑梦境不再有心思吃东西了,将咬了一口的糕点用棉纸包了丢在一旁,“可陛下不曾想过,这般留中不发的态度,才是最戳人心的。”
留中的暧昧不明也是一种意思,一种更加会让人陷入遐想之中的表示。
郑梦境不通外朝,可却知道人心。她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外头人现在是怎么想的。
天子对新立的皇太子很不满意,只是碍于皇太子册立大典上的连番奇遇而不能处置。
郑梦境原以为阻力是来源于外朝,来源于民间。却从未想过最大的阻力是来自于自己的枕边人。原该与他们站在一处的,现在却成了一根要压不压的稻草。她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安慰朱常溆,凡事都没有容易做成的。
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容易做成的。
第115章
朱翊钧清早起来,趁着今日不上朝,让田义赶紧把挤压的奏疏取来。田义叮嘱了几个服侍天子更衣的太监仔细着些,就躬身退了出去。
等朱翊钧用完早膳,案桌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摞着三叠奏疏。砚台里的墨方磨好,笔山上挂着的笔也都洗干净了,新裁好的宣纸在另一头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