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嗣要是咬牙坐上了去府城的马车。
俞母与他同去。
之前那日,俞母在一年中最热的季节,愣是咬牙跑了一整日。头一趟从村里家中赶往县城倒也罢了,起码那会儿因着天色尚早,还不算很热。可后来两趟,尤其是在亲眼瞧见俞承嗣病得只剩下一口气后,她简直就是拿命在夺路狂奔。
从村里到县城,正常来说,要走个至少一个半时辰,这还是对于脚程比较快的人来说的。俞母虽然素日里没少干粗活累活,可总得来说,她也是个妇道人家,脚程其实并不快。然而在那一日,明明太阳毒辣得厉害,她却愣是撑着那口气,从村里到县城,再从县城跑到镇上石家再回到村里,最后又从村里自家径直冲到了县城里……
足足三趟啊!
将近五个时辰的路程,其中大部分还是日头最烈之时。
偏这年头,可没啥方便跑路的衣裳鞋子,俞母打扮得同普通妇道人家一般无二,顶多就是因为是来县学里见大儿子的,特地挑的是平日里舍不得穿的好衣裳好鞋子。饶是如此,这么一天下来,啥好东西都毁了,甚至等到了俞承嗣喝下药缓过来后,她才愕然发现,自己原本那双九成新的千层底布鞋,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磨破了鞋底。更糟的是,她的脚底也磨破了,血肉和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