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陈伯衍在周围为他布下的防御,但那层防御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陈伯衍对他是不设防的,他的神识轻而易举地穿过陈伯衍的神识屏障,扩散开来,直至笼罩整个玉林台,而后从半空眺望整个剑痕。
这种感觉十分玄妙,与陈伯衍神识的交融让他感觉自己并非孤独一人,以往每次神识脱离肉体后遭受世间之风吹拂时的不安感也荡然无存。
他无比清晰地看见了那道长长的如疤痕一般的剑痕,被割裂的玉台,脱去了红漆、瓦缝里蓄满落叶的高阁。
如果是十年前呢,眼前的一切又会是什么光景?
盈盈春日里,在科举中高中的学子们在此推杯换盏、吟咏诗歌,尽情地挥霍着年少时的风流。这里有他们,有天命所归的帝王,有名震天下的侠士,英豪荟萃,盛世可期。
可谓——春风一度玉林台,风流尽此笑谈中。
是什么让这一切成为泡影?是什么斩碎了这一切?
是周自横的剑吗?
不,不是。
如果他是周自横,他眼睁睁地看着这美好的一切被阴云覆盖,定心痛至极。友人的野心愈发庞大,利益与权势腐蚀了他们之间纯粹的感情,他在醉与醒之间徘徊,反复寻找,却再也无法找到那颗最初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