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维持着的叙旧氛围,被一个“当初”轻易打破。
余情未了的人,最怕就是提到当初和曾经。窗外黑黝黝的,没有光,所有人家都灭灯睡下了。她在椅子上坐下来,继续去找桌下失踪的拖鞋,也是巧,一下子就寻到了。好似刚刚撞了邪,明明就在原地。
听筒里有朦朦胧胧的虫声唧唧,是了,那间公寓下有个草坪,只是才初春,怎么就有了虫鸣?也真稀罕。沈奚漫无目地地走神,把他那句话的余威冲淡、冲散了。
“我上午还有门诊,如果没有十分要紧的事……”她在试图找借口。
聪明如他,自然懂得她的念头:“我也是饿了,要去问问楼下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那正好,”她马上说,“明天见。”
“明天见。”
电话挂断,沈奚才后知后觉地想,他是如何拿到自己的电话号码的?也许是段孟和,或是医院,或是电话局都有可能。
次日在医院食堂里吃早饭时,凡是见到她脸色的同事,都认定她是劳累过度,埋怨段副院长不体恤她的身体,竟然让手下最得力的外科医生如此操劳。
沈奚含糊笑笑,领了早饭,坐到窗边,独自吃着。
身后两个住院医生恰好在说昨天闹事的细节,因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