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年每日抄好的经文。
这是他数十年来雷打不动的习惯,每日会抄上一时辰的经文,在清明这日拿到护国寺诵经祈福,然后带去宇文家祖陵旁一个小黄土坡前烧了,风雨无阻。
宇文玨跪满三个时辰,把那熟烂于心的经文诵完一千遍,这才踉跄起身。
他的义子宇文玉赶紧上前搀扶,宇文玨见他眉头深锁,道:“温之,你若不耐,先回府便是,我自己一人无妨。”
“父亲,早春冰雪未融,正是大寒时节,如今您病得如此严重,祖陵那便不要去了吧,总归身子要紧。”
宇文玨摇头:“我没有多少时日了,也不知能否撑满七七四十九年,但只要我苟活一日,便要替她积累福泽好换得来世安稳。”
宇文玉不忍,道:“父亲,轮回与神鬼之说谁又真真见过呢,兴许国师当时只是寻个由头让你支撑下去罢了。大夫说您受不得寒、受不得累,义母泉下有知也必然会心疼的。”
宇文玨是翻手云覆手雨的两朝权相,他年轻时曾有过一妻一妾,后来双双香消玉殒,此后未曾再娶,多年来不近女色,清心寡欲,埋首于朝堂公务之中,是清流一派的文人士子最为推崇的对象,在百姓间声誉亦佳。
只有宇文玉知道个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