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侧耳听,屏风后面没动静。定力不错。
她把自己想象得跟王放似的不要脸,轻轻咳一声。
“我……那个,我睡不着。”
明绣马上紧张:“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被褥不合适?还是晚上饭菜不对?哎呀呀,他们让我侍候好你,我还是不该偷懒……”
知道夫人年轻,体弱多病,癔病疯病也犯过,夜游症最近也有一次,眼下又多了个失眠症,也不觉得多惊讶,只是愈发觉得她不容易。
她回头关门,挡住后半夜轻微的寒露气。
罗敷摇头,轻声自嘲:“不不,我没事,只是……忽然思念夫君啦。不想睡觉,干脆起来抄抄字,念念书。明绣,你别笑话我。”
明绣一怔,一只手尚且扶着门框,脸蛋迅速红起来。
夫人也真……坦率!
明绣没嫁人也没许人,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闺怨”的实景,感慨万分。
而屏风后,王放一口咬住自己袖子,才没叫出声。从头一天见到她以平民身份戏弄方三公子开始,他就深深地认识到,这女郎颇有些欺瞒演戏的天分。
软垫子被他跪了许久,还有两个膝盖涡儿的形状,闷在他脸上,鼻子里痒痒的,喷嚏憋在胸膛里,又大气不敢喘,难受得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