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开一半纱帘,玻璃窗外露出湛蓝的天空,阳光洒满了车厢每个角落,然后他一撤手,车里又暗了下来。
“午时刚过。再过一会儿就到客栈,歇一晚,明日至京。”
她的手臂开始隐隐作痛,碍着他不好掀开衣物看,只得辛苦忍着。
王放瞧她这模样,不动声色地将茶杯放在案上,拿起书卷,随口道:
“伤口没有大碍。知道你一向爱惜自己得很,我就不操这个心给你叫别的大夫了。”
罗敷缩在角落里望着他,一张苍白的脸隐在披散的长发间发愣,忽然一下子收回视线,重新裹上层被子,颊上有了些血色。
王放执着书,勾唇道:“我的确看过了,怎么?”见她埋在被子里扭头,笑意越发深,“你跳下来之后将我勒得喘不过气,估计伤口会加深,自己安全了却连碰都不让我碰……只能趁你睡着了仔细看看。”
这种时候她还能说什么?
伤口处散发出清凉,应该用另一种药膏替换了之前被水冲干净的止血药。那舒爽的温度非但没有冲散一点身上的灼热,反而如同一簇火苗,烧得她坐立不安。她当时为了留一条命,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个全,也不觉得会遭天谴,而此刻被他特意一提,简直想钻到车轮底下再也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