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里卫喻的牌位,他忽然动了点幽微的心思。
是不是他杀戮太重,所以枕边人才频频出事?
他曾说过不会让她像自己的母亲或元皇后那样,她应该好好地做她喜欢的事情,治病救人,而不是如今这般,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掌控。
若卫清妍真的想死,他可以把她和卫氏族人葬在一起,若没这个胆子,到了僻远之地,任她自生自灭,他已经仁至义尽。
远远的鼓声响起了,今日的朝会不可缺,匈奴上了火漆的信每天雪片似的飞到案上,不久就要做出决定。
王放慢慢地把手臂从被子里抽出来,她攥的紧,一时半会还没法下榻。他只得微叹口气,一面轻拍着她的背,一面拎过个枕头代替他的肩膀。她的病没有加重的表现,白日里还能精神百倍地出宫看诊,他只希望那不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罗敷在他身边一向睡得死沉,这时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眸子蓄着濛濛的露水。
……枕边人。
他看着就忍不住笑了,燃起烛火逗她:“今日礼部要在朝上责问我你的官职,你是想作为院判从官署被抬进宫,还是从户籍上杜撰的县城进洛阳?”
她愣愣地望了他片刻,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半天才含混不清道:“我再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