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诠又愣住,他眼中的笑意却又渐渐消失了。
“你可知,为何钟家祖训三十岁前不得行欢?”
苟梁不待他回答便继续说道:“除了因为天道认可之外,还有两个重要的原因。钟家人窥天机,若想要长寿除了闭嘴不言,也要自己保养,须得洁身自好,元阳稳固。再则,三十而立并非说说而已,只有满了三十岁,人的气运才有定数。在这一年,长辈就会为小辈占卜,能准确地判断出对方余生是否会顺遂平安。”
“可如今,已没有人可以为我占卜了……我亦没有后人。余生是好是坏,又有什么要紧?”
“主人……”
苟梁并不理他,继续说道:“从前,我只想秉承祖父的遗志,报仇昭雪,重耀钟家门楣。我一直以为我所做的是对的,可是这一年来,我反复思量,却不确定了。重耀门楣就非要踏上旧路,做大梁的国师?报仇雪恨,杀了当年的主谋奸臣之后又如何?应当为我钟家上百人命付出代价的,岂止是高氏一族?”
“当初,祖父明知武帝是钟家的劫数,却只因那早就被淡忘的从龙之恩,仅凭伴君如虎的君臣之义,而没有斩除后患。后来,那预言也果然应验,却是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
“钟家之祸,说到底,是谁人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