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眼睛里全是落寞。
“这些日子,难得清静,许多事我已想得更明看得更清了。”他说,“当初太祖父欠了大梁太祖帝一命,以这万里河山偿之,因果早已了断。只是太祖父出族,这天下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处。又逢太祖帝诚意挽留,他便留在这大梁国都里,困了一生,也困住了我们这些后人。”
“我们欠李家的吗?李家又欠我们的吗?”
“都不。”
苟梁摇了摇头,“论恩情,论道义,钟家与李家早应泾渭分明。”
“武帝不重用乃至驱逐钟家,他没有错,因为钟家与他无恩无情,只有君臣二字。钟家为李家效力,也没错,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高家陷害钟家,亦不算错……钟家已深陷这棋局之中,沦为棋子,就注定杀伐弃从皆不由己。可钟家该为所谓的皇命难为,甘愿去赴死吗?钟家对皇室的忠诚就到了献上性命无怨无悔的程度吗?”
“如今我才明白,这般惨淡收场,归根究底是我钟家之过。”
“既然两不相欠,为何不及早脱身?方外之士在红尘之中不可久留,江山社稷,人心人情本就应与我等方士无尤。这个道理,太祖父或许懂,却为情义羁绊;祖父或许懂,却为忠义羁绊;如今,我也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