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万仍笑着,眼里满是欢嘲:“你好歹也是个秀才,竟去做这等贱活儿——”随即转头朝那几个税吏高声说:“几位老哥,这是我县学同学,你们尺子把宽松些啊。”那几个税吏一起笑着点头,旁边两个手力忙过来帮白揽子搬下绢匹,一卷卷展开去量。施万又回头笑望过来,叹了口气:“你也真是个呆,做不得官,至少也该在衙前谋个体面差事。”
“可……做了吏人,便应不得举了。”
“哈哈,你竟还睁着白眼,做那金榜梦?”施万猛地又大笑起来,引得四周人全都望过来。白揽子越发羞窘,垂下头,手不住搓着衣角。施万又说:“我如今是帝丘乡乡书手,莫如你做个揽子,便不算是吏职,却又是样好营生。揽子一张嘴,脚底溜油水。这些税吏都与我父亲相熟,我递句话,他们不好为难你。那些下等税户,我去替你开说,他们不敢不听。如何?”
“这……”
白揽子听了,心不禁跳起来。有些下等农户田少税少,每年须缴的粮绢不多,自家背负了跑去县里缴纳,路远耗时,又怕衙吏苛刻作难。乡里便有一些人,叫作揽子,包揽了这些烦难,收齐各家粮绢,整运到县里,一齐缴纳。揽子只收些脚费。
白揽子也想过这出路,只是做揽子,上得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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