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再提及三年前的旧账,是他们在纠缠不休,织造局早就不碰地方赋税了,你不是有账本吗,去查啊,那上面肯定能看出来是谁做的手脚……”谷一用越说越急,已经有些慌了。
“可问题就在于哪本账簿上织造局都不是清白的,翻过来倒过去您也摘不干净,也就是一个或多或少的事。而且事情一旦摊开讲,那后果就严重了,至少当年之事是捂不住的,到时候天下臣民会如何看待宫中,如何看待圣上?”
“公公,醒醒吧,就算不提诚王这茬,单看经由您手的巨额亏空,难不成陛下就能饶了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别看您往宫里送了那么多银子,那原本就该是陛下的,只不过让您倒把手而已,可您倒好,把银子倒漏了一大半,您想想,三百万两啊,圣上心里得多恨呐!”
谷一用脑海里忍不住浮出乾清宫里圣上那高深莫测的表情,身子缩在座椅上忍不住瑟抖了一下,是啊,外放那么多年他都快忘了,圣上生平最恨贪腐之臣,往日放纵他在苏州行事,不过是宫里的情势所迫,这些年内努渐满,到时候他这个脏了声名的奴才,怎么可能被召回宫,仁慈一点的,任他在外面自生自灭,要是圣上有意顾全圣誉,说不定就……
谷一用这一刻只觉得这个冬天可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