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温馨典雅的花梨家俱,阳光从玻璃窗户里照进来,在西洋自鸣钟上反射出柔和的光芒。在这光芒中,西北夜里永不停歇的风声、战马嘶吼声、刀剑碰撞声,都像梦境一样遥远飘渺。
母子俩坐在炕上刚说了两句话,绣瑜转头吩咐一件事儿的功夫,回头却见十四歪在炕上睡着了。两年的军旅生涯把以前圆嘟嘟的脸颊打磨出坚硬的轮廓,眉眼间仍是有六七分像琇瑜,但是跟小时候精致漂亮得像个娃娃不同,下颌骨的线条一收,整张脸已然透着几分康熙的影子。
“嘘。”绣瑜使个眼色轰走伺候的人,轻轻在他背上拍两下,哄他睡熟了,才叫来竹月,“动作轻些。”
竹月轻手轻脚地解开他束紧的外裳,除了外袍,却发现他肩膀上渗着血,惊得“啊呀”一声。绣瑜不由皱眉,摘了指甲套:“去请太医,拿剪子来。”
竹月递上小银剪刀,绣瑜上前想剪开他的衣裳瞧瞧伤情,谁知沉睡的十四却蓦地睁眼,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坐起来,竖起左臂挡开她拿剪子的手,右手往枕边一摸,就想拔剑。摸了个空,才恍然发现这里是永和宫。
绣瑜被推得一个趔趄,重重跌坐在地上,剪子戳在手心儿里,留下个小拇指大小的洞。
竹月唬得魂飞魄散,一群人听见动静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