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如今冷漠以对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蕴藏在她身体之中的雷霆。
那是来自于北方勇士血脉的控诉,也是来自于长久苦痛的控诉。
每个字都带着即将爆发的气魄,是满腔轻蔑心情突破胸臆时的崩裂,也是痛心失望太甚引起的反击。
每一个六镇的军户,也许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也许是一场大战中无限渺小的炮灰,却不该是死在守望中的卑贱可怜虫。
他们花了几十年,才明白了要想改变这世道,不能再靠向“英主”摇尾乞怜,不能再重复着费尽一生等候、却最终饿死在臭水沟边的命运。
“想要活下来,就要接受别人的帮助;而想活的像人,就不能只靠别人的帮助。”
这便是花家信仰的准则,也是每一个延续至今的六镇子弟的准则。
花夭不是不明白北海王在她面前威逼利诱是为了什么,但是只能倚靠契胡和他国的士卒来得到土地、保卫家国的“王”,无论是曾经的少帝、还是现在的北海王,都将得不到真正的勇士。
虽是她嗤笑北海王,可嗤笑别人的人也不见得能快活,花夭讽刺完北海王,反倒带着满腔郁气挥袖而去。
北海王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不甘和怨怼,一个人静静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