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不见,如今的他,走在街上,和那些一辈子活在最底层的老者没有任何分别。
只除了那双眸子,依旧亮的出奇。
官家负手而立,静静看着俯身跪在地上的林相公,好半天才缓步走到旁边椅子上坐下,“起来吧,朕的姑母走了,你倒还活着,果然是祸害活千年。”
“陛下,”林相公声音里只有卑弱臣伏,“罪臣活不了几天了,罪臣早该死了,能强撑至今,只因为盼着再见陛下一面,罪臣……只想再见陛下一面,就能安心去了。”
林相公跪伏在地,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官家听的心里凄惶,恻然鼻酸。
“你这个老货负了朕,罪该万死!见了朕又能如何?还想求朕饶了你不成?”
“罪臣不敢、也不想求陛下饶恕,罪臣没脸求陛下的宽恕。”林相公仰起头,满眼孺慕的看着官家,“陛下,罪臣昨天又梦到初见陛下那天的情景,陛下问臣:想做什么样的臣子?臣说,愿效先贤,伴名君做能臣,可罪臣负了陛下!每念及至,罪臣痛彻心骨,夜不能眠,罪臣不敢求陛下宽恕,罪臣没脸……没那个脸面!”
“你能如此,也算长进了。”官家的声音柔和多了。
“陛下,二爷冤枉,臣对不起陛下,更对不起二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