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一直响到胡同尾。
阿雏背着包袱从狗洞里爬出来,听见隔壁胡同的那声响,吓了一大跳,脑袋不小心顶到墙壁,疼得泪花儿都冒出来了。
其实云仙楼已经下了封条,番子早就撤走了。但她还是不敢走正门,怕番子拦她不让她跟着阿鸢离开。她毕竟是个官妓,按理是不能走的。上回被东厂抓去的姐妹都已回来了,倒没有缺胳膊断腿,也没人被爷们儿欺侮,只是有的人身子弱,在牢里染了烂疮,回来在床上哼哼唧唧躺了几天就去了。
她越发觉得这个地界儿是待不得了。阿鸢肯带她走,这是天大的造化,兴许这辈子就跳出火坑了,她满心怀着欢喜,早早就收拾好首饰细软,统统捆进包袱里,那是她积攒多年的家当,将来在朔北或许可以开一家小饭馆过活。没敢跟任何人说,她换了身下人穿的粗布衣裙,悄没声儿地爬出来,寻了个僻静地儿坐着等百里鸢来接她。
她太心急了,约好的酉正三刻,正好在城门关的时候出城。她酉时就出来了,坐在石墩上左等右等半天不见车马的影子。胡同口有个烙油饼的老婆婆在收摊,老人家手脚不利索,收得慢,油锅还冒着热气儿。阿雏摸了摸肚子,包袱里光装了金银首饰没装吃食,那边油腻腻的香味儿顺着风飘过来,馋得她直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