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时是卑鄙的伟大者,他替阮家,替他的正道掐断了不死鬼这个祸害,让自己不至于成为罪人。又偏生要替易山岁担了这份天谴,赴死得慷慨。
烟尘里,青年慢慢跪下。
仿佛偌大的天地与人世,从此只他一人。
阮重笙道:“易山岁,你又有什么脸去见他?”
“我为什么不敢见他?!”他歇斯里地大喊:“他要凡界太平,好,我就严厉限制麾下魔修在人间行事;他要阮家平安,好,我就从不曾招惹阮家,一直避其锋芒;他不喜欢我杀伐,好,我就一直克制本性,从不在府中动刑滥杀!他要什么我都给了,我都听了,可他给了我什么?往心口扎的一剑!散灵前说一句再不相见!他……”
“哦,那不死鬼是谁的手笔?吴千秋的伤从何而来?不动刑不滥杀……对,你只是不在他眼皮子底下这样,也仅仅是在他跟前不这样!出了崖因宫,你的杀业可又轻过?”
易山岁身上的瘴气,非弑弑杀暴虐之人不得有。
易山岁道:“我没有!时哥……不,他……他在哪……”
其实阮卿时就在他的院子。
尸骨无存。
阮重笙不紧不慢道:“你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你以为自己恨他,又不让他解脱,这样囚在镜花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