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之前的那个夜晚,内心的惶恐突然抵达了极致。我握着电话,手指停留在穆萨的号码上,颤抖不已。我可以脆弱一下吧?可以给他打一通电话,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候一下吧?心中的两个小人在激烈地抗争,把我的心搅得天翻地覆。可是最终,我还是关掉了手机,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独自消耗。
第二天,我如约来到了医院。也如约,让这个生命从我的腹中消失。
心中隐隐期盼着的某些奇迹,并没有出现。
他不会次次都从遥远的迪拜追到中国,他对我的耐性和爱意,或许已逐渐在时光中消磨减淡。就连我自己也知晓,就算他再次追来,我也不愿继续用那种莫名其妙的身份呆在他身边。
我终于明白,一个人成长路上的每一步,势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任何人都可能堕入窘迫与绝境,但在最黑暗的时刻,一个人仍需以尊严的方式去承受。
手术过后,我比自己想象中更痛苦,却也比想象中更坚强。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无数次掏空了我,又无数次被强硬地填满。我在四合院里修养了一个周,每天坐在院子的靠椅上,和老人聊聊天,陪一只叫做三胖的猫晒太阳。三胖就那样懒洋洋地窝在我的腿上,总是微醺着眼,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我也便学着它,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