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便烧,见僧人便杀。以至于到了如今,佛教徒在大楚都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而皇帝不仅随身携带佛珠,还在寝殿中供佛像,简直与他祖父反其道而行之。
回了东厢房没多久,德林便提了个黑漆白梅螺钿的食盒进来,也不说话,垂着头放下就走。揭开看时,最上头是将米磨出浆来后熬得稠稠的一碗粥,第二层是四样清淡小菜,最下层汉宫棋玉露团等各色点心,食盒底部还搁了枝方折下的腊梅。
菜与点心俱都是新鲜的,且与皇帝方才桌上摆的并不相同,颜色清淡,是南方人口味,一看就是尚食局另给做的。寒蓁捏着那枝鲜妍的腊梅叹息一回,寻摸出个瓷瓶子,灌了清水养起来。
她不是不识好坏,不知恩德的人,皇帝待她处处宽容,不拿她当奴才,她俱看在眼中。薛闲为她前后料理,她尚且塞了两张千两的银票过去。又怎么会不想着报答皇帝?
可是她瞧着皇帝,心里头便有疙瘩,对他怎样都觉得变扭。
这个疙瘩名为“寒蓁”,不是她自己,而是那个亡故在多年前的寒蓁。皇帝待她好,是看在那个人的面子上,寒蓁每每想起来便觉得是占了别人的东西,可那个人偏偏也是她自己,心里头古里古怪,说不上酸还是苦。
点心小菜每盘倒是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