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担子千斤重,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东西,绝不是个不会给自己留后路的。我虽是他的儿子,可如今我的话他也未必听得进去,兰州织呢局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向他陈述利弊,也算尽了孝道与为人子的本分,用与不用,全在他自己。
何立再次见到杨青山的时候已经是初秋时分,那时离开学上课还有五天,他刚刚收整好行李,楼上楼下来回几趟,衣服都已经湿透了。他把领子扯开了一些,正往回走着,忽然看见了坐在树下的杨青山。
那人就坐在树下的台子上,翘着二郎腿低着头,不知道正在看什么书。北平的秋还带着些夏日的余温,正午方过,老师学生们都歇下了,园子里没什么人声,只有些许的蝉鸣。阳光打在绿意尚存的宽大叶子上,光影斑驳成一片,映得那人一派翩翩君子如玉。
何立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他觉得很奇怪:这份安稳与宁静,可以属于世上任何一个人,却唯独不该在北安侯身上显现。他以为那人本该是远行的客,不该有丝毫天地间凡俗的感念。
杨青山仿佛意识到了有人在看他,忽而抬起了头,隔着薄薄的镜片,正对上不远处何立的眼。
“杨老师,”何立平日里决不是个愿意给人台阶下的,他从不给人示弱,哪怕对方强于他千百倍。可鬼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