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便失了双亲,多年来也算看惯了生死荣辱,荣华时万人敬仰,落魄了也比寻常人更落魄。他曾想过无数理由,利用或是讨好,可他说服不了自己,因为他知道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北安侯,于何家没有半分用处,根本不值得何大少爷如此费心思。
于是兜兜转转,终究归于他思不得要不得却又舍不得弃不得的一往情深。
其实那人的处境也并不如意。杨青山知道何学义在上海办厂胜算不大,他很早之前就知道。倒不全是因为华洋之争,毕竟如果只有洋人为对手,凭着何老爷的本事和家底虽不敢说全胜但也不至于一败涂地。他担心的是中堂大人的手段。
何家当初能有全盛的局面靠的是朝堂上的郑大人,如今墙倒众人推,郑大人离了京,别说中堂大人不会对何家心慈手软,想来江浙一带的富商大贾看不惯何家的也不在少数。杨青山在上海那边的旧识前段时日曾给过他密信,告诉他上海最大的买办尚旭和近来动作不少,不但与洋商往来密切,还对上海的纺织业插手颇多,先前与何家定亲的是上海另一位大买办,传言退婚的事也和尚家有关。
尚旭和秀才出身,如今是个官商,又是中堂大人手下最为得力的洋务干将,兴实业办学堂通水利,处处都有尚家的资产。如果尚家是得了中堂